◆沃飞 陈霖

据媒体报道，江浙沪千名儿童尿检检出抗生素，学者们怀疑四环素类、喹诺酮类抗生素出现在儿童尿液中，主要原因就是水或食物受到了污染。抗生素污染再次进入公众视野，成为热点话题之一。事实上，不只是抗生素，暴露在环境中的化学物质不胜枚举，威胁着公众的身体健康。

改善环境质量是当前环保工作的重点目标，也是小康社会建设的题中之义。而关注环境安全，减少健康风险，也正是全面提升环境质量的重要内容。当前，3个问题亟待引发思考。

第一，主要污染物达标排放能等同于安全和健康吗？不是，因为达标排放的主要污染物均为常规指标，数量有限。当前，地方环境监管重点放在主要污染物排放上，在遏制环境质量进一步恶化、改善局部环境质量方面确实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是，这些指标只是常规性指标。例如，废水包括化学需氧量（COD）、氮磷等常规5项，废气主要是烟尘、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等常规3项。这些指标数量有限，无法准确反映污染物的种类、含量和毒性。

例如，农药企业即使COD、氨氮等主要污染物达标排放，但可能超标排放毒性很大的苯系物；电镀、表面处理等行业废水，尽管常规指标浓度不高，但其中含有多种重金属，对人体健康危害很大。因此，主要污染物达标排放，并不能说明一些高毒、难降解、对人体健康威胁较大的特征性污染物也符合排放标准。

第二，环境监管在确保环境安全和健康方面是否缺位？现行监管机制手段有限，对于一些有毒有害污染物的监管力度不够。现阶段，环境监管主要针对常规污染因子和少数特征因子。比如水质自动监测仅包括pH、溶解氧、氨氮、高锰酸钾指数和总有机碳，一般企业在线监控也不外乎常规5项。然而有些企业排放的污染物种类可能达数十种，其中不乏尚游离在环境监管之外的有毒物质。虽说有的地方在建设项目审批时，已经尝试提出特征污染的总量控制目标，但总体来说，对于像二恶英、VOC等这样的特征污染因子的监测频次和监管力度不足，再加上在线监控运行不稳定、维护不到位、数据弄虚作假等因素，环境监管工作机制难以达到环境安全的要求。

有些特征污染物的危害易被忽视，例如，集成电路芯片生产企业使用的主要原辅料有数十种，生产中使用或产生硅烷、砷烷、磷烷、三氟化硼等多种剧毒、高毒气体，目前尚无排放标准和监测技术规范，也没有相关规定和要求，存在环境监测和日常监管空白。

第三，评价怎样反映环境安全和健康因素？

公众需要的一定是优美的环境，更需要的是对身体无害的环境。当前，我们对影响健康的特征污染物的关注和研究程度不够，监管的力度和能力还存在不足，缺乏相关的法律和技术支撑。

新《环境保护法》提出国家建立、健全环境与健康监测、调查和风险评估制度，鼓励和组织开展环境质量对公众健康影响的研究，采取措施预防和控制与环境污染有关的疾病，这表明环境的健康影响已得到国家的高度重视。应借此契机，将环境质量推向更深的层次，将人体健康作为环境保护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