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杜晓菲

两周前，刚到博茨瓦纳还不到两个月的我，有幸参加了这里一年一度的全国农业展览会。农展会的地点在机场路旁的一片空地上，周围都是带刺的灌木丛，脚下是未开发的黄土地。

开幕当天，总统马西西亲临现场，观看牛羊选美比赛。但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比赛开始前的一段表演。

那天，一群身着传统服饰的当地妇女从四面八方入场，她们一边唱歌，一边舞蹈，欢快地跳跃着，嘴里有规律地发出“pula”“pula”的声音。我听不懂，和当地人聊天时，才知道“pula”是雨水的意思，而她们在唱博茨瓦纳的传统歌曲，内容大多与“祈雨”有关。

博茨瓦纳人到底有多渴望雨？从使用的语言可见一斑。他们使用的货币叫“普拉”；政府官员讲话的最后必定是“普拉”；遇到大型活动，全场观众齐呼的也是“普拉”……他们对雨水的渴望已经渗入血液，影响着这里的生态环境和生活方式。

不过，这也不奇怪。地处南部非洲的中心，博茨瓦纳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沙漠，气候干旱少雨，农业耕种基本上取决于雨季的早晚和长短。靠天吃饭决定了当地人对雨水的崇拜。

动植物也是如此。每年6月~9月，是博茨瓦纳的旱季，基本上一滴雨都不下。带刺的植物，会储存好水分等待雨季的来临。动物则会聚集在少量的水塘边，喝水、嬉戏，和谐相处。

尽管如此，博茨瓦纳的生态环境并不差。沙漠地区不太适宜生存，其他地方的森林覆盖率却不低。尤其是北部地区，在乔贝河的滋润下，风光秀丽，野生动物遍布，奥卡万戈三角洲更是被誉为“世外桃源”。首都哈博罗内位于南部，距离南非边境仅十几公里，这里也有大大小小的自然保护区，有些还是私人领地。

博茨瓦纳南部和北部的自然环境有很大的不同。从首都沿A1公路北上，两旁都是低矮的灌木，待到越过南回归线，灌木丛开始变绿，也渐渐出现了高大的树木。据说，灌木丛深处有人居住，但他们很少生火做饭，基本上靠野果子为生。当地人会将一种红色的果子捣成汁，装瓶卖给路过的游客或商人，供他们补充体力。

在喀拉哈里沙漠深处，有一种类似咖啡的植物。当地人常将其晒干碾成粉，加水冲作饮品。据农展会上的一位参展商介绍，这种茶饮方式是从她祖父那里流传下来的，可以治病。我抱着好奇心买了一包，回家冲了一杯，闻着有点苦，还有点酸，尝起来有点像咖啡，又有点像中药。喝完之后，肚子里暖暖的，新陈代谢也加快了。从这一点来看，倒还真有点像咖啡。

雨季来临之前，博茨瓦纳几乎每天都会刮风。空气中原本水分就少，一刮风更甚，树叶唰啦啦直响，一晚上不停歇。等到第二天清晨，迎接你的依然是一轮红日，晴空万里。这个时候，我就会抬头看着天，怎么还不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