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浩然

——谈绿色系列（2）

2008年，联合国推出了绿色经济倡议，提出至2030年的中短期时间里将当前褐色经济向绿色经济转型，实现绿色发展。可见，绿色是推动可持续发展进程的近期发展战略，确切指从2015年至2030年左右这段时间。

关于绿色发展、绿色经济或绿色增长，目前还没有明确统一的定义，其基本涵义都是指在保持经济持续增长的同时减少对自然环境的损害或者能同时改进自然资产的状况。确切地说，绿色发展、绿色经济和绿色增长分别指绿色的发展方式、经济模式和增长战略，而所有这些都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工具。

绿色经济、绿色增长或绿色发展不简单等同于环境保护或环境友好，而是指在经济发展的同时环境得到保护或者改善，即经济增长与自然环境损害脱钩。这既排除了经济发展造成环境损害的挂钩情形，也排除了通过经济下滑带来的环境压力缓解效应，更排除了经济下滑的同时环境仍旧受到损害的双负效应。

总而言之，绿色是促成经济和环境双赢的一种新型战略，而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环保或者绿化。

绿色发展有强和弱两个概念，前者指经济增长的同时其对环境的损害逐步减轻，即增长与损害绝对脱钩。后者指经济增长的速度不低于其对环境损害的速度，即增长与损害相对脱钩。可以说，绿色发展从本质上要求经济活动的扩张不以资源损耗和环境污染扩大为代价。

此外，绿色发展还有更广泛的涵义，其不仅强调经济与环境的协调发展，同时还注重经济与环境双赢的社会效果，即经济、环境和社会的协调发展问题。在这个层面，绿色发展还包含诸如社会福祉的改善、社会质量的提高等社会进步的内容。具体要求是，绿色发展不能以损害社会福祉为代价，要有益于社会安全、健康、平等等社会环境的改善。国际上目前把纳入社会进步的绿色发展解释为包容性的绿色增长。

绿色发展是经济发展的一种新形态，是耦合环保的经济发展。经济发展是绿色发展的重要内容，但不是所有的经济发展都构成绿色发展的内容。绿色发展的经济内容是指有益于环境保护和社会福祉改善的经济增长，以及由于环境保护行动而带来的经济增长。譬如，如果产业结构变动或者服务业比

重提高有益于环境保护，则这种经济变动就符合绿色发展的内容，反之则不然，不能笼统地把任何结构调整都看做是绿色发展的内容。

而包容的绿色发展特别指绿色发展要有利于解决就业、减少贫困、化解财富分配严重不均等问题。包容的绿色发展仅涵盖社会发展的部分内容而不是全部，将过多的社会发展内容纳入绿色发展的范畴就会造成泛绿色化的现象。譬如，有人将人口发展也列为绿色发展的内容其实是对绿色发展理解的误读，作为可持续发展的一项中短期增长战略，绿色发展不应该与诸如人口发展等长期发展战略相混淆。

此外，绿色发展也不简单等同于低碳发展、循环发展和生态发展，不能模糊对这几个概念的认识，更不能混淆它们之间的关系。低碳发展、循环发展和生态发展与可持续发展一样，都是长远的理想发展模式，都构成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绿色发展与低碳发展、循环发展和生态发展间也有着类似的关系，即低碳发展、循环发展和生态发展的中短期发展战略构成绿色发展的重要内容，绿色发展包含低碳发展、循环发展和生态发展的全部中短期内容。

因此，说低碳发展等同于绿色发展是不正确的，同样地，把绿色发展单纯理解为循环发展也是不正确的，更不能用生态发展代替绿色发展。总之，绿色发展与这三种发展间的关系不是并列互补的关系而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是中短期与长期发展战略和模式间的关系。（未完待续）

（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资源管理研究院、创新发展研究院教授 首都科技发展战略研究院绿色转型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