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境界-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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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考故事
救国图强的求学之路
18年前,我走进了考场
眺望着,桥的那一头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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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7年6月2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眺望着,桥的那一头景色

 

◆田绵石

知道“高考”这个词,源于我上小学的时候,听父母念叨村里有个念高三的,20多岁了,复读了3年,还没考取。由于离自己太过遥远,我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踢马粪球上。

有一次放学后,我在村里马路上跟同学们踢风干的马粪球玩,遇见了父亲,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跟我说了句:“要是考上了大学,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我听完后有些诧异,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踢马粪球去了。若干年后当我真的考上了大学,父亲高兴地一下子买了10个我最爱吃的叉子火烧,而且是夹了灌肠的。

上了初中,每年9月1日开学的时候,学校就会把考上大学的新科上榜学生名单、分数、录取院校张贴在橱窗里以供观瞻。橱窗外,我们傻傻地看着,羡慕着。

上了高中,在荷尔蒙的催促下,我们穿着牛仔裤,听着齐秦干嚎《北方的狼》,日日捧着《天龙八部》,还抽空给心仪的女生递纸条。班主任为了让我们拼命学习,画饼充饥地说,如果能考上大学,那就是进了天堂,可以尽情地玩,想跟谁谈恋爱就可以跟谁谈恋爱;如果考不上大学,那就回家修理地球去吧。说得我们将信将疑地只好埋头读书,并偷偷想象着在“天堂”谈恋爱的样子。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座桥到底有多窄?桥的那头“天堂”有多美?

我的学校滦县一中,属于重点中学,大学升学率在唐山地区名列前茅,但多数年份也仅在25%~40%之间。而县里其他中学,几百名高中毕业生里能考上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1990年我高考的那年,学校应届生353人,考上大学的仅91人,剩下的多数留在了学校继续复课,跟下一级学生竞争,结果1991年372名应届生中仅有27人上了大学。落水的只好继续读“高四”,甚至“高五”。

在这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惨烈局面下,我们只好天天围着高考指挥棒,没日没夜地连轴转。高三上学期就草草结束了高三所有规定课程的学习,下学期一开学,就进入了高考总复习和题海战术。那半年,整天就是做题、模考,老师填鸭硬灌,我们死记硬背。

有个哥们,课外活动时一边撑着双杠,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恍然大悟,悟,明白。”

那时,每个人的辅导书都是五花八门,数量多,品牌杂,各类复习资料、习题集不下几十本,全都摆在课桌上,用简易铁质书架左右一挡,横在面前,占据了半个桌子。

当年我们正赶上全国高考开始推行标准化考试,除了语文和政治还有一部分主观题外,其余的英语、数学、物理、化学、生理卫生,全是客观选择题。因此,我们那时整天就是大量地做选择题,新华书店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所谓“标准化训练”方面的辅导书。所谓辅导书,其实就是题库、题海,从第一页开始就是题,直到最后几页才是答案,而且有些答案还是错的。

很快,那个决定人生命运的“黑色七月”到了。7号,8号,9号,那个七月流火的三天,考了7门课,折磨了7次。

9号下午,我们终于彻底解放了。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负,身体异常轻飘后反而觉得手足无措,没有了方向感。先前发誓要做的烧书一事也忘了。那个下午,大家没有任何欢庆动作和欢呼语言,只是呆呆地坐着,发愣,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似乎在忐忑着什么。最后想明白了,书不能烧,要留着复课用。

就这样,我摇摇晃晃如梦游般地从独木桥的这头走到了那头。1990年9月,拎着父母给我买的那只猩红的大号皮箱,里裤缝着500元巨款,我坐上火车,离开了家乡,来到两千公里外的大学。报到的第一天,我端着领到的脸盆和饭盆,腋下夹着铺盖卷,边向宿舍走,边努力用小眼睛搜寻着老师说的天堂景象。

当初,站在桥的这头,为了过桥而经历的痛苦的日日夜夜,曾刻骨铭心;可到了桥的那头后,愣在那里一度对“天堂”失望、对前途迷茫,这种滋味却也难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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